夜风太热,热得干燥,四目相交都能擦出火星。
可那火光里没有半分缱绻,只有温时溪单方面烧起来的羞恼。
而江获屿偏不依不饶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唇角噙着七分戏谑,语调拖出三分慵懒,“怎么到了周知念这,你就不说他利用职权制造独处机会了?”
近期太忙碌,江获屿好久没到监控室观察酒店大堂的百态了。
饭后正好闲下来,他便慢悠悠地来到监控室。
珠宝展展品价值高昂,安全风险大,专业的安保团队将监控系统接入到酒店的中控室。
他将周知念滥用职权把温时溪带进VIP室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。
VIP室门打开的那瞬间,江获屿心里一凛,六七个亿的珠宝他担心得彻夜难眠,而温时溪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去了,万一珠宝出点什么事,哪是这个笨蛋担当得起的。
以防万一,他立刻就往宴会厅赶去,走到门口刚好看到周知念帮她戴项链那一幕,气得他胸口剧烈起伏。
温时溪这个臭女人,在工作时间跟她聊两句就被冠上“用工作掩盖私人意图”
的罪名。
现在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陌生男人,利用职务之便,光明正大地昭告他的私心,而她看起来倒是挺享受的。
怎么,只对我一个人精明是吧?
他将心里那份不悦一步步踩进地毯里,走到了温时溪的身后。
见她被惊得肩膀一颤,心底那点恶劣的因子突然活跃起来,满腔的愠怒突然就泄了气,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。
夜来香飘来,江获屿偏过头,月光落进眸子里,他把揶揄说得像情话,“温经理双标起来,倒是比红宝石还刺眼呢~”
温时溪突然僵直了脊背,嘴唇紧闭,盯着自已的脚尖。
其实心里的恼意早已消失殆尽,脑子也像拨云见月般清明起来。
她猛地想起一件事,在一次回国的航班上,通道隔壁座位上坐着一个白男,眼神对上的刹那,他笑得像加州海滩上的沙子一样金黄灿烂。
温时溪也仿佛被阳光炙烤过一般,热度从后背渗了出来。
她笑着回应了一下,就将脑袋转回去,闭目养神。
当再次睁开眼时,一只20美元折成的千纸鹤轻轻落在她膝头。
她蓦地转头,就撞进一双含笑的灰蓝眼睛里。
那白男抬了抬眉头,手掌向前轻推,用动作表达了没说出口的单词:“送你。”
那一瞬间,惊喜的气泡在胸口炸开,所有浪漫、热情、童趣的美好印象都被折叠进那枚灰绿色的千纸鹤里。
她指尖捻起那枚千纸鹤,举高到视线平齐的位置,连纸币上安德鲁·杰克逊的脸都突然变得俏皮起来。
一只50美元的千纸鹤又递了过来,那个白男的笑容依旧和煦如阳光,却挡不住他邻座那位金发白女嘴角那抹冰冷的讥诮。
霎时间,温时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凝固,后颈的汗毛集体竖起,千纸鹤的翅膀突然割疼了掌心,这根本不是童话,而是某种隐晦的暗语。
收到陌生男人的钱,从来不是什么罗曼蒂克的开始。
加州的阳光、陌生的美元、精致的折纸艺术,轻易地将所有冒犯装扮成了浪漫的模样。
当灰绿色的迷雾散去,温时溪清醒过来,她没有收那50美元,也将20美元还了回去。
白男的70美元是明码标价,而周知念的珠宝试戴更是零成本的职权变现,不过是“物质诱惑”
的两种汇率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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