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道谢九郎宠她如命。
可唯有她自已知晓,自入府起,他从未碰过她。
七年,她逼疯了自已。
那日她亲耳听到谢九郎说,“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,公主何必在意。
你若不喜,送走便是。”
那一刻,所有的压抑与委屈轰然爆发,她发疯了似的质问,摔打,后因冒犯公主被罚入荒院,这一待便是三年。
雪花落在她脸上,冰凉刺骨,姜宛讥讽一笑。
石头做的心肠,她不捂了。
若能时光倒转,她决计不会再嫁谢九郎。
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,两个丫鬟提着灯笼走来,嫌弃掩鼻,一丫鬟厌烦道:“脏死了,她若是死了还好,若没死怎么办?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能熬,明明都快病死了,偏又熬了一年。”
另一个丫鬟语气温和,说出的话却比冰雪还冷,“管家说她死了,她便是死了,这么冷的天,左右她也熬不过两日,少夫人入门,万不能因她冲撞了郎君喜事。”
姜宛闭上眼,自嘲的想,三年了,他竟还未娶公主,如此自持,莫不是那处不好吧。
丫鬟提着灯笼站在她身边,嫌弃的目光落在地上,“受了这么多罪还不够?寻常人若是这样,早就自戕了,你说你图什么?”
姜宛望着漏风的屋顶,自然图的是比她性命还重要的人。
“看你可怜,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,前几年姜府传信,你那小娘偷人被姜家家主用了重刑,尸体早就被野狗啃没了,你吊着一口气不肯死,就是为了你那小娘吧?既然这么想见她,我就发个慈悲,送你一程。”
雪下的更大了,棉絮般的雪花快而密的落下,转眼院子成了白色,掩下世间的污糟与不堪。
带着劣质香粉味的帕子捂住她口鼻,姜宛瞳孔大张,虚弱的身子本能的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声响。
手无力落下,满腔恨意无处安放,她的娘亲早就死了,那她这三年的煎熬与隐忍算什么。
……
“小姐,小姐?快醒醒,家主派人来传你过去,说是来了贵客,让府中所有小姐都过去呢。”
熟悉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。
姜宛捂着头嘤咛一声,鸦羽般长睫颤动,眼帘微微抬起,明亮的烛火刺的她有些晕眩。
这是哪?
“小姐,家主对您可真好,这可是落霞锦做的裙子,全城也只有这么一件,家主竟送给了您,这次大小姐怕是要气疯了呢。”
铜铃般的女声欢快又灵动。
姜宛捂了捂眼,等眼睛舒服些才放下手,身边是雕花梨木床,四周挂着碎金流纱帐,微风拂过,纱幔飞舞,荡起点点金光,窗边竖着一只冰裂云青花觚(gu),上面插着娇艳的月季花,微风裹着花香涌入她鼻尖。
许久没有闻到这么好闻的花香了,姜宛眼眶酸涩,这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。
抖着手拉过发梢,黑色的,光亮如绸缎。
她……回来了?
倏地起身,径自走向梳妆台,铜镜中的女子青春灵动,一头墨发似上好的绸缎柔顺的披散在她身后,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